陳學冬 | 如果沒有小時代

    陳學冬喜歡潛水。在喧囂躁動的世界之外,水下的世界是另一種樣子—它如此絢麗又如此安寧,在寂靜的水底,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身邊的美麗珊瑚和魚類都不會打擾你。如果你想離開,只需望向最高處,那光線投射進來的方向,奮力向上游—就會看到屬于你的那一片天空。

    陳學冬 | 如果沒有小時代

    陳學冬

    去年12 月底,陳學冬給自己放了一個大長假,到美國南加州大學深造表演和英語。他是認真的,近三個月的時間,課程從早到晚排得滿滿當當,把廣告和商演都挪開,學習期間只回國了一次。他坦承此前憑直覺演戲,對表演缺乏系統學習。充電學習這事兒念了很久,一直沒跨出那一步。陳學冬判斷,現階段不必再用作品數量評判自己的演藝價值,他望向了更高處。他意識到自己只能往前走,而且要走很久。

    陳學冬 | 如果沒有小時代

    陳學冬

    因為選擇,所以堅持

    在2017 年底舉行的中國電影新力量論壇上,陳學冬說電影是條不歸路,因為選擇所以要堅持。他現場喊話各位導演:“大家不要不來找我。我們不談片酬,只談內容。”他渴望成為這樣的演員—可以長時間不拍戲,在生活中沉淀,調整自己的呼吸和頻率,直到遇見一拍即合的好角色,再次出手,一鳴驚人。

    這位憑電影《小時代》C 位出道的演員,眉眼深邃,臉部棱角分明,貴氣十足的形象,迅速成為萬千少女的理想。而命運的禮物會在暗中標好價格,在淺嘗一夜成名的滋味之后,隨之而來的是大眾對他演技的質疑。

    飽受爭議之余,他還是不停地拍作品。“我以前會覺得離開演藝圈半年會死,這個世界會忘記了我。”跳出他的粉絲圈層,打造大眾知名度,通過影視作品和綜藝,讓從小孩到老人都知道他這號演員,這是他和公司一起達成的共識。直到走在路上,總有阿姨會拉著他說,“哎……你是那個陳學冬!小伙子不錯啊。”他覺得就可以了,“世界已經記住了我的樣子。藝人的熱度不可能永遠都在,但是大家都認識你了,你的認知度永遠會在。”陳學冬并不避諱談論對自我的經營,即使從小家境優渥,但也不是求仁得仁。故鄉溫州有經商承襲,陳家全家都做生意。最初父母擔心陳學冬走音樂道路養活不了自己,一直不予支持。

    媽媽不讓他學鋼琴,于是偷偷參加了學校合唱團。一開始被分配在中聲部,后來因為高聲部缺人,比賽前也總被調去救場。初中的時候他聽周杰倫,也聽廖昌永和帕瓦羅蒂,自己琢磨著學。陳學冬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自己對音樂的小火苗,考上海音樂學院時,因為缺乏專業音樂教學,樂理是短板。可家里不支持他藝考,沒錢參加培訓。老師發現了,動了護苗之心,免學費一對一帶他練了兩周,從早上九點練到晚上九點,解決了一個技術問題。盡管這樣,進考場時他還是緊張到發燒。考完試,當場發榜,他也不敢去看。最后是老師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考上了。陳學冬轉頭給所有親人打了報喜電話,“抱著翻盤了的感覺,我考上了,牛吧?厲害吧?”

    如果不是2012 年參加《小時代》的拍攝,陳學冬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名音樂劇演員。拍了很多電影電視之后,他還是對唱歌念念不忘。今年夏天,陳學冬參加新一季《跨界歌王》,一把低沉迂回的男中音驚艷四座。直到他演唱了一首改編版的《童話鎮》,被網友調侃“喊麥”“硬核說唱”。

    談起這事,陳學冬不以為然。“因為從來沒唱過這個類型的,所以想嘗試一下。我覺得很爽,唱歌都是講究方法的,但Rap 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就毫無技巧地唱了,很好玩。”面對花式解讀和異議,陳學冬也欣然接受,“我看到網友評論‘他好像喘不過氣來了’……我想說,我是真的快窒息了。”陳學冬笑著回憶,當時一開口,胃部就因為太激動開始抽搐,他心里嘀咕,“唱的太用力了,別到后面唱不動了。”除此之外,腦子一片空白,只能憋著一股勁唱下去。“可能是平常看喊麥看多了,腦子里都是‘一人我飲酒醉’,我以為那首歌是應該要這樣的。”他一本正經分析起來。

    因為喜歡,所以堅持探索。面對打壓和質疑,他更習慣從自己的角度去反思,再用行動去回應。

    就好像拍第一部電視劇《解密》時,他一直憋著一股勁兒去演,想證明自己。

    戲中,陳學冬扮演抗日戰爭時期,一位患有自閉癥的數學天才。陰差陽錯進入保密單位訓練,成為情報工作者,破解日軍密碼。印小天和郭京飛是這部戲的主要配角,和主角陳學冬有大量對手戲。播出初期,觀眾在這部劇的豆瓣條目下直言不諱:“沖著配角才看的。”而播出中后期,越來越多的觀眾開始認可了他的表演,《解密》也成為了2016 年電視劇收視季軍。

    但是戲拍完以后,他遲遲沒有走出角色,“不管是誰問我問題,我反應都慢半拍,整個人呆呆的。”他享受仍在人物里的感覺。后來,他和印小天、郭京飛在一起喝酒,喝醉的印小天對著他掏心窩子,說他一開始認為陳學冬“像外面傳說的那樣,只是一個小鮮肉”,但合作到后來,印象就完全改變了。陳學冬也由此感概,努力總歸會被人看到,盡管同時會有另一批人在看你的笑話。

    陳學冬 | 如果沒有小時代

    陳學冬

    一枚硬幣的兩面

    7 歲時父母離異,小時候陳學冬是在各種親戚家和老師家里長大的。這樣的成長環境下,陳學冬敏感,善于觀察,也很會照顧人。

    拍《小時代》時,作為新人,他的片酬并不多。殺青后,他送給跟組助理一部手機,又買來大閘蟹下廚做了一桌告別宴。敏感不止存在于人際交往中,他常會審視自己遇到的困境,抽絲剝繭地拿起問題的要害之處,再以一種超乎年齡的成熟,消解掉其中的苦澀。這樣的思辨從7 歲就開始了,“那時候身邊的離異家庭不多,我覺得自己很獨特,會得到很多照顧,得到很多老師的關心,得到很多同學的不喜歡或者喜歡。我有很多自己的時間,沒有那么多人管我,我也不會被逼著去讀書,學業沒有特別大的壓力。” 為了讓將來不要有失落感,現在他已經把工作變成了生活。采訪期間唯一的一句抱怨,是因為忙到沒時間看最新上映的大片。“太慘了……我可是抵制了所有的劇透。”

    目標感很強,但是心態不會因此被綁架,“我一點危機感都沒有,我比我同齡的人多做了很多東西,我已經很滿足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為了走出偶像劇的圈子,陳學冬嘗試不同類型的角色。

    2017 年底上映的《巨額來電》中,他飾演一名參與打擊電信詐騙的人民警察。為了更加接近這個角色,他健身增重十幾斤,剃了平頭,皮膚黝黑。當刻意為自己尋找反差的同時,他也跳出來審視自己。“為什么我會接這么多類不同類型的片子?因為總是有聲音說:他只能演帥哥,只能演偶像劇。那么我是否可以完全認同自己的長相,以及長相帶來的局限呢?我后來想明白了,也許這就像有些人想演帥哥,但是演不了一樣。”

    想要好劇本、好角色,但也不因此焦慮,或者說焦慮也沒有用,“你不可能永遠都有機會。機會一來,抓住了才是我的機會,抓不住就不是。可能未來機會更多會因為年紀大了,能拍到更多有年齡層次的角色。”他不會向命運索取更多,覺得自己已擁有了這個年齡該擁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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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學冬

    “我沒有人設”

    如今,28 歲的陳學冬能穩穩地接住各種角度的問題,緩緩道來,依然帶著不設防的天真感。面對尖銳的提問,他善用自黑化解,處變不驚,眉頭都不皺一下。

    談到自己的性格,他隨口就說:“神經病的性格。”說完,他又笑嘻嘻地改口,“哦,是唯美安靜。”

    他是沒有偶像包袱的。經常一件大T 恤、一條大短褲就奔機場去了。“我是個倔強的人,愛穿啥穿啥,這么穿多舒服啊。”他直言自己沒有人設,“粉絲都知道我是個屌絲。”在機場遇到接送機的粉絲,他上來就和人家嘮家長里短,怎么瑣碎怎么來。公司勸他稍微保持一些神秘感,他露出有點委屈的樣子。“我的粉絲都知道我。如果叫我不要說那么瑣碎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他活得很松弛,帶著了解自己、也了解這個世界運行方式的清醒。對下定義帶著天然的警惕感,對名垂青史毫無興趣,希望有一天退休,大家就把他忘了,“不要評價我,讓我徹底‘消失’,這樣我就可以開始過正常的生活了。”話語態度里,似乎有著上個世紀90 年代港星的神采。

    他也為如今的小鮮肉打抱不平,“如今我不是小鮮肉了,但曾經算是第一代小鮮肉吧。”那時大眾語境里,還不會用如此露骨的詞匯形容年輕俊美的男演員。“不知道為什么現在人們說起小鮮肉,帶上了貶義的色彩。這個詞本來是形容人年輕,和以前的‘小生’一樣。不過,也沒什么好糾結的,就算不喜歡這個詞,幾年之后,還會有別的讓你不喜歡的稱謂出現的。”會一分為二地看待問題,保持從容氣度,身邊人說他的心理年齡有四十歲。正如面對負面評價,他也有自己的一套。純粹罵人的評價,不會往心里去;對網友的惡搞,他能跳出當事人的局限,去欣賞他們的娛樂精神。一位網友在抖音模仿他,說陳學冬承包了他一年的笑點,半夜都能笑醒。“我覺得很好玩……看到好笑的東西,就把它變成快樂的源泉,這才是應該有的人生。為什么要每天不開心?那樣的人生多殘缺。”能給別人帶來快樂,也許是身為娛樂人物的一種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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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學冬

    Q&A:

    如今的男孩子都開始化妝了,那么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意識地打扮自己?

    陳學冬:我生活中是不化妝的。高中的時候流行非主流發型,我就剪了一個……學校里的其他同學當時都是平頭、短發,我因為自己是藝術特長生,就說自己要出去比賽,和老師說這樣形象好看一點,其實都是為了耍帥(笑)。

    你的審美意識是什么時候開始形成的?

    陳學冬:我是在拍戲了以后,才開始看時尚類雜志。我媽媽很喜歡時尚的東西,愛買黑膠唱片,喜歡奢侈品。記得我小時候,家里人去國外會帶回一些國外的雜志,但當時我對時尚還沒有興趣。

    你對自己形象的管理是怎樣的?會遵循什么風格嗎?

    陳學冬:我是個很倔強的人,愛穿什么就穿什么。我覺得時尚是一個認識自己、了解自己的過程。如果你了解你自己的話,穿什么都是時尚的。穿衣服是要遵從內心的,你內心喜歡這個東西的時候,你就會有自信。有時候造型上來個變化,雖然別人看來覺得很好,但如果你不自信,衣服整個就跟你不搭了,就變成了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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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學冬

    喜歡哪位設計師?現在還喜歡追潮流嗎?

    陳學冬:說實話,之前我經常看時裝周,最近完全沒有看。我覺得時尚就是一個輪回,變來變去,經常回到以前。你問我時尚的東西,我有時候可以聊一聊,說說最近在流行什么東西。但是,我從來不追潮流。

    時值盛夏,如果讓你來搭配,女生怎么穿好看?男生怎么穿好看?

    陳學冬:女生穿T 恤搭仔褲其實很好看,或者穿一些輕薄透風的材質,蠶絲或者雪紡的,也會不錯。還有那種短袖襯衫或者長袖襯衫把袖子卷起來,然后再穿一個破洞牛仔褲,都很好看。夏天對于女生來說最重要的是包,包不能太大了,大了會有沉重感。

    男生在夏天要化繁為簡,鞋子款式簡潔一點,同時要多用墨鏡、手表、戒指、項鏈去搭配。夏天衣服款式簡單,豐富的飾品能體現出時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