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慧蘭 & 兒子小布丁
人物檔案:
莫慧蘭
著名體操運動員。1995 年世界錦標賽平衡木金牌獲得者。退役后就讀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曾任鳳凰衛視記者、主持人。
小布丁
6 歲,處女座暖男。小學一年級,興趣是DK 百科、樂高積木。
莫慧蘭 & 兒子小布丁
媽媽的信任是最好的鼓勵
莫慧蘭,這個名字更多時候是以“世界冠軍”為前綴的。但大家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她經營體育俱樂部,制作體育和旅行類節目,是經常忙到飯都忘記吃的“莫總”。但好在家里有個暖男寶寶擔負起了照顧媽媽的重任。
前陣子莫慧蘭忙于出差,某天凌晨回到家中倒頭就睡。早晨還沒起床,兒子小布丁就把親手制作的早餐給媽媽端到了床頭:面包、水果、酸奶加麥片。很簡單,但卻充滿了愛的暖意?!捌綍r我給他做飯,我忙的時候,他也會給我做飯。”莫慧蘭的語氣就像在說每一個6 歲的孩子都會給媽媽做早餐一樣,稀松平常。但之后她補充道:“每次我都會說很好吃,并且謝謝他?!?/p>
這樣的“暖男時刻”在莫慧蘭家并非偶然出現。因為運動生涯受過傷和剖腹產的緣故,莫慧蘭的腰一直不好,有時候實在疼得受不了,她會請人到家里幫助按摩放松。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小布丁在一次觀摩之后就記住了動作,此后每次媽媽腰疼,他就會給她按摩?!耙苍S有的人會覺得孩子只是圖新鮮好玩,或者怕他按不好,所以就制止孩子這么做。但我不這么想,我相信布丁能夠做好。也許是這種態度鼓勵了他經常這樣做,并且做得真的很好?!?/p>
就像她在體操領域開創的“莫式空翻”一樣,莫慧蘭在育兒這件事情上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必須讓孩子意識到,自己是個有用的人。莫慧蘭每天都給兒子安排一些“工作”,比如幫媽媽洗菜,跟媽媽一起做飯,吃完飯要洗碗、打掃衛生。這些在很多人看來都是日常小事,但在莫慧蘭眼里,孩子的品質和能力恰恰就是在小事中被培養起來的。
拍攝現場有一個細節令人動容:在拍攝第二套服裝時,小布丁的襪子顏色跟鞋子不太搭配,需要換一下。助理正想幫忙,小布丁卻要求自己來。但6 歲的孩子動作畢竟沒那么熟練,解鞋帶、套襪子,再系鞋帶,前前后后磨蹭了幾分鐘還沒換好。在場的人都擔心莫慧蘭會著急,因為知道她時間緊張,還有下一項工作等著。但全程莫慧蘭只是安靜地看著小布丁,在兒子投來征詢的眼神時,用一個微笑鼓勵他,沒有半點著急的情緒流露出來?!叭绻@個時候我煩躁,孩子就會知道我不信任他,會感覺自己做不好。所以,時間再緊張,我也要安靜沉穩地等他完成手頭的事情。”也許正是來自媽媽的信任,讓小布丁在拍攝的過程中表現得異常自信和優秀,連攝影師都贊不絕口。
莫慧蘭 & 兒子小布丁
媽媽和孩子都需要獨立的空間
莫慧蘭4 歲進入體操隊,自那以后直到退役始終都保持著規律的生活。每一天合理分配時間,知道自己花費的每一分鐘是為了取得怎樣的成果。然而,這個狀態因為小布丁的到來被打破了:每兩個小時一次的母乳喂養,完全被喂奶和哄睡攪碎的睡眠,這些變化對于自律性極強的莫慧蘭來說,引發了比普通人更加強烈的不安感。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感覺到自己滑向抑郁的邊緣,會無緣無故地哭,會害怕出門見人,會困惑不已:難道有了孩子,“我”就不見了?
直到布丁三個多月的時候,工作需要使得莫慧蘭不得不出差。正是這次經歷,讓她在產后再一次與自我重逢?!皠傞_始也是有分離焦慮的,擔心孩子的狀態,心里還有隱隱的愧疚。但是到了晚上,我突然意識到:‘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那種放松和開心的感覺,只有當了媽媽的人才能體會?!?/p>
體驗到做了媽媽之后重獲獨立空間的喜悅輕松,莫慧蘭也頓悟了養育孩子的另一個重要秘訣——其實媽媽和孩子是一起成長的,而適當的獨處才能給成長留出空間。
從那之后,莫慧蘭逐漸恢復了工作、鍛煉,在照顧好布丁的同時也讓自己的生活盡量豐富充實。對于兒子她也會給予“成長空間”,比如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允許小布丁離開自己這個嚴格的母親,讓他到外公外婆那里撒歡兒、享受零食……
最近,莫慧蘭和小布丁認真討論的一個話題是:讀小學了要不要住校?對于4 歲就進入體操隊開始集體生活的莫慧蘭來說,這不是一個很有挑戰性的想法,但她仍然尊重孩子的意見。因為在她看來,這是最好的親子關系——如果你想獨立,媽媽給你;如果你想回家,媽媽等你。
莫慧蘭 & 兒子小布丁
別要求孩子成為另一個你
韓劇《請回答1988》里,德善的爸爸曾經對德善說: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一句話,道盡為人父母的辛酸,令人落淚。
在小布丁2 歲左右的時候,莫慧蘭也這樣對他說過:“媽媽是第一次做媽媽,也會有脾氣,會有不高興的時候,也可能做錯事。”而她第一次意識到的“錯誤”就是想讓兒子繼承自己的天賦,成為另一個優秀的自己。
作為命名了一個體操動作的世界冠軍,莫慧蘭想當然地認為自己的孩子也會具備運動天賦。于是從小布丁3 歲起,莫慧蘭便有意識地帶著他去踢球。但是她很快就發現,小布丁在球場上特別不聽話,會在地上打滾,還會把別人踩在腳下的球踢走。那一刻,莫慧蘭覺得小布丁簡直不是自己的兒子!于是她每天逼著他鍛煉,拿出自己最熟悉的、教練用在她身上曾經非常有效的那些方法,但結果卻是母慈子孝變成雞飛狗跳,通常是火冒三丈的莫慧蘭拉起小布丁快速離開球場……就這樣僵持了小半年,莫慧蘭終于“放棄”了。她怕自己像陪寫作業的老母親們一樣需要心臟支架,更怕這樣折騰下去徹底毀掉親子關系。
“那段時間,我真的為這個問題感到非常焦慮。倒不是期望布丁長大之后成為世界冠軍,而是很希望他能從體育項目中獲得歷練,比如堅韌的品質、健康的體魄……但是,他怎么就是做不到呢?”最終經歷了一輪又一輪的痛苦反思之后,莫慧蘭才意識到,問題并沒有出在兒子身上,而是自己不恰當的期待?!拔也粦撃貌级「约旱膬瀯荼容^,不應該期待孩子成為另一個自己。”
雖然已經學會用一顆平常心來面對孩子這個獨立的個體,但是在管教方面,莫慧蘭卻始終保持不容突破的底線。比如在輔導作業這件事情上,莫慧蘭的底線是:可以不會,可以反復問,但必須認真寫完,寫不完就不能出門玩。有時候布丁也會表現出強烈的反抗,但發現媽媽異常堅持之后,也就乖乖地完成了?!昂⒆有〉臅r候不能理解這么做的原因。但作為媽媽,我得讓他知道這件事情是必須做的,沒有商量!這是原則?!?/p>
而這位有原則的媽媽事后也會抱抱兒子,說:“媽媽剛才對你兇了點兒,你能原諒媽媽嗎?”這時候布丁又會表現出他暖男的一面:“可以。但是,媽,下次你溫柔點兒?!?/p>
莫慧蘭
Q&A:
做媽媽對你最大的改變是什么?
莫慧蘭:做媽媽更像是一場修煉。 以前覺得任何事情做到自己的極致就可以了。但是做媽媽之后,發現從孩子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得到很多反饋。那些可能是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就要去總結,跟他一起成長。
親子之間如何進行順暢的溝通?
莫慧蘭:我覺得不同年齡階段有不同的側重。布丁現在6 歲,需要的是理解別人的想法同時也要恰當地表達自己。他要有自己的價值和判斷,做出自己的選擇、決定。可能這個過程中還要有一定的“釋放”,他才能在親子關系中感覺更舒服一些。所以,我會給他更多自主的權利,告訴他這件事情由他自己來決定。關于這些我也是在摸索,還沒有找到一個很完美的狀態。
說一個兒子讓你感到驕傲的時刻吧。
莫慧蘭:布丁不到3 歲的時候跟我去參加爬山活動,走那種沒有路的野徑。中途他累了,想讓我抱。我說,媽媽也很累,腰還疼,你再堅持一下。就這樣他一直堅持走到山頂。那一刻,我心里是很為他感到驕傲的。
編輯:張鳴 / 采訪 & 撰文:海伶 / 攝影:樹曉寧 / 化妝:小鵬 / 助理: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