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ndy
現(xiàn)在回想,出道的經(jīng)歷就像一個玩笑
3unshine 組合的三個女孩中,有兩位比Cindy 晚回京,這些天她都在自己做飯。復式的Loft 一下子空曠很多,她養(yǎng)了兩只貓,小的那個大晚上不睡覺,把她折磨得夠嗆。“我昨天都困死了”,因為今天有工作,就特意早睡,結果兩只貓不睡,“一整宿各種踩我”。
在個人微博上,Cindy很少分享自己的生活,連素顏照也很少。“我其實挺有偶像包袱的,畢竟你想一下,我是那種萬眾矚目的女明星。”最近一兩年她受到不少彩妝師和造型師的青睞,在鏡頭下涂著濃妝,穿著夸張的服飾,“燈光下的我和私下是兩種狀態(tài),有人或許會說,這不是精神分裂嗎,但這都是我自己。”
她已經(jīng)習慣了化濃妝,比如這次這種,和平時演出的妝容差不多,但這并不代表她不再接受自己的素顏。“我覺得化妝就是一個美麗的假象,而且化完妝,你不會覺得不自在嗎?臉癢癢想撓一下,一想粉底挺貴的;渴了想喝口水,會覺得口紅會不會粘上去?化完妝就不敢碰,感覺你的臉是一個雕塑作品。”
關于審美和個性的自我定義,Cindy倒不完全是被引導,她用了“吸取”這個詞作總結。接觸娛樂行業(yè)久了,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自會吸取信息,生發(fā)出一些感悟。她不介意被專業(yè)人士打造形象,記得老板跟她說過一句話,“你們就是被打造出來的”。在自我表達上,經(jīng)紀人張愷倫從不盯梢她的采訪,他說,事無不可對人言。
Cindy 現(xiàn)在回想一下,覺得組合的成立,就像鬧著玩。“當時是想要一部手機。”那時她們剛上高中,想換一個新手機,有一個選拔節(jié)目說,如果拿到第一名獎品就是一部iPhone。坐前后桌的幾個女同學想,如果幾個人都參加,是不是每個人都能獎一個手機呢?于是,五人組合Sunshine 就這樣在2015 年年底成立。幾個月后,她們的照片被罵上熱搜,在2016年的冬天“火”了。
一坐下來,Cindy 就問這個環(huán)節(jié)需要多長時間,她想趕在六點半之前回去。并不是還有別的活動,而是因為她目前住在燕郊。每次車開出北京轄區(qū),都會收到一條短信:“京畿福地,樂享河北歡迎您……”春節(jié)后剛從老家回來時,小區(qū)門衛(wèi)把她攔下,要登記看出入證,口中說道:“我們這是北京,北京管得挺嚴的。”Cindy 心想:“我不是已經(jīng)住到燕郊來了嗎?”
Cindy
為什么要改?就不改,就這樣吧
來到北京的第一年,Cindy 去的最多的是醫(yī)院。離開了皖南山水,北京的干燥讓她時常扁桃體發(fā)炎。當時的經(jīng)紀公司讓她們天天練歌,教的發(fā)聲方法也不對,沒過多久就用嗓過度,發(fā)炎腫脹。
如今3unshine 的三名成員對學習的渴望是顯而易見的。兩年前,參加《創(chuàng)造101》,原想著這里有免費的老師,能接受正規(guī)訓練,沒想到節(jié)目組只留下隊長一人,最終她們決定共同進退。女孩們清楚自己的定位和實力,也看得很透。Cindy 一直不甘于只因形象和個性被稱作C 皇,她同樣渴望擁有實力。
“我現(xiàn)在的老板,他是一個真正的音樂制作人。他對音樂的理解很多,也熟悉各種風格,有空就在給我們慢慢講,昨天我們兩個還在聊音樂。”Cindy覺得自己真正喜歡上音樂,想認真學這件事,就是在他的熏陶下。“我現(xiàn)在的音樂素質(zhì)也沒有很高,但起碼有那份心了。”
如今,拿到一首新歌,她給自己定下一個小目標,只有唱會這首歌才能休息一下。最長的一次她學了7 個小時!學歌這件事,她覺得不能等,也不能拖。如果想著今天聽一下、明天再慢慢聽,那是學不會的,還是要集中學一上午把歌曲學會,下午再花幾個小時聽伴奏。第二天,在原唱的基礎上用唱吧邊錄邊聽,這是效率最高的。
去年,Cindy 在《樂隊的夏天》里和新褲子合作,受到贊譽,也遭到了質(zhì)疑。她上《吐槽大會》回應,“我不僅要和新褲子合作,我還要加入他們呢,就叫‘新滴褲子’。”回去的時候她還跟張愷倫說,這是她到北京后干得最起勁的一個工作。“直到錄制結束,我整個人情緒都是高漲的”。
《吐槽大會》里的演講稿都是當事人自己最想表達的,由此看出,Cindy 并不是一個被塑造出來的符號,她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一次,舞蹈老師跟她說,一開始你跟人說話真的很扎心,Cindy 聽完有點兒恍惚,就像失憶了一樣,她完全不記得自己講過什么。一句不經(jīng)修飾的表達,也許旁人聽來就是刺耳的。“太累了,太累了。”她連說兩遍,“說話方式我真的沒法改,在我看來就是正常地聊天,可你永遠不知道別人的雷區(qū)在哪兒,下一句的什么話會得罪人。”有時候她也想,我為什么要改?我就不改,就這樣吧。
剛到北京的時候,她一直點外賣吃,最近,很多人跟她說外賣不健康,就開始學著自己做。一段時間過后發(fā)現(xiàn),外賣真沒自己做的好吃。但在煮雞蛋這件事上,她自認仍是個失敗者。爸爸告訴她,“冷水放雞蛋,開鍋5分鐘,就能吃到溏心蛋。”她照著煮了七八次,每次剝開蛋白都沒凝固。
“我不知道是鍋的原因,還是我的問題。”Cindy 用手比劃著,“我就想吃那種,用手能剝一個完整蛋殼的。”她把雞蛋又丟回鍋,重煮幾分鐘,還是不熟。她把這個方法告訴朋友們,別人一試就行,煮出正好的溏心。“這究竟是為什么呢?”她著實想不明白。
Cindy
20 歲,做好了漸行漸遠的準備
在一個視頻短片里,Cindy 拿到的腳本要她說出這樣一句話:“我是00 后,我是Cindy,我是音樂人。”如果讓她把這三個身份重新排序,哪個會放在最前面呢? Cindy 說:“其實這幾樣,我都不太想放在第一位。”她最想放在前面的是另一個身份——女藝人,并自我強調(diào),“我是一個女明星”。
“如果把Cindy 放在第一位,我會時時刻刻給自己催眠,陷入一個自我循環(huán)……會沉迷于它帶給我的一切東西,沒辦法再思考別的事,或者判斷一件事情我做得好不好,過于自負和膨脹。”她不想以Cindy 做中心,否則遇到事總會想Cindy 怎么樣,她是不是受委屈了。
至于音樂人,她有段時間的確比較自戀,跟經(jīng)紀人說:“愷倫哥,你看他們把我歸到了這個領域啊。”張愷倫一盆冷水澆下來,“你會編曲,會自己作詞嗎?你憑什么叫音樂人?”她想想說:“好,我確實目前還不會。”有時候,別人給的腳本,的確不能太當真。
而在00 后的年紀,她認為完全不需要貼標簽。“我覺得年紀不是一個問題,你會經(jīng)歷到每一個年齡段,不可能因為你是00 后,就要把它放到第一位。”每次有人問她,你多大了,她說“我是2000年出生的”,別人就“哇塞! 00 后啊”!她就想:“00 后怎么了?00 后也20 歲了。每個人都會有20 歲的時候,所以,我從來不想刻意去提自己是00 后。”
今年,Cindy 的20 歲生日趕在大年初二,因為疫情防控,所有人都不能出門,那天她就在家里自己給自己過。原先她想著,和幾個朋友去KTV,買一個蛋糕,又是過年又過生日,大街上都是歡樂祥和的氣氛。等將來回想起20 歲的生日,起碼有一個可想的地方。“結果,最后連一個朋友圈的祝福都沒有。”
最好的朋友大多還是學生時期的伙伴,但她近來也有些困擾。有一天她和朋友出去玩兒,“控訴”生日都沒收到她的祝福,朋友也哭著說,自己在Cindy 心里的分量沒那么重了,她找不到歸屬感,似乎下一秒Cindy就不會再理她。
“我當時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講,怎么跟她解釋。有時候,她給我發(fā)信息時,我特別忙,等工作結束還要回爸媽的消息,就顧不到她們。有一次真的很忙,她一直給我打電話,當時我在用手機錄東西,本來就錄了很多遍,只有那一遍是好的,然后她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剛才又白錄了。”
同學聚會上,大家開始不太聊得來了。“她們知道我做這個工作,就會問我圈子里的八卦”,她不關心這些,“八卦跟我有什么關系?”女孩兒們聊的那些:跟誰談戀愛、明天去哪兒吃、今天又胖了,Cindy 漸漸不解,“你要跟我聊這些東西嗎?不是應該互相關心一下,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互相關心、互相安慰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演變成了吃瓜群。”
20 歲的Cindy,做好了和過去漸行漸遠的準備。“很正常的一件事”,她說,“可能朋友之間還是需要一段距離,彼此都冷靜一下”。她跟大人也談過好多次,爸爸跟她說:“你們之后還會有一次聊得來,就是結婚的時候。因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了。”爸爸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她,“不用苦惱。”
當下的Cindy,有屬于自己的憧憬,可以既做偶像,又當實力派。她有明確的態(tài)度和價值觀,但更希望自己的藝能可以匹配她的觀點,“有時候說再多都沒有什么意義,你去做才是最重要的。我又唱歌好,又有態(tài)度,你還能說我什么?就只剩膜拜的份兒了。”
Cindy
Q&A:
有一次在微博上說,下次再喊范麗娜,我可要打人了,粉絲聽了都說“好的,范麗娜。”你介意大家叫你本名嗎?
Cindy:不是說介不介意這個事情,我覺得 Cindy 是我的藝名,是我的一個工作,Cindy 是屬于他們的。但范麗娜是屬于家人、屬于身邊朋友的。我以前特別想工作跟生活分開,分得明明白白,慢慢我發(fā)現(xiàn)其實分不開,分不明白。
你是如何找到如今的風格和定位的,是源于某一個時尚造型的打造嗎?
Cindy:雖然說每一次我化妝還有造型都是不一樣的,回到家卸完妝以后,我就不會再去考慮那些事情,哪一個比較像我之類的。因為無論她是什么樣子,她都是我。
有沒有覺得20 歲是人形成價值觀的最重要階段?
Cindy:我覺得是因為10 到20 歲還是我們學習的階段,需要別人跟你灌輸一些好的東西,等到以后經(jīng)歷了才會深有體會。可能30歲以后價值觀真的確立了,回頭來看會發(fā)現(xiàn),其實還是在10 到20 歲時別人告訴你的,會更堅定地明白這個過程是怎樣的。而20歲到30 歲,就是實踐價值觀的過程。
Cindy
有沒有想住進北京的想法?
Cindy:去年年底時真的有點兒想搬回來了。當時就是沖動,因為房租太便宜了,才1000 多塊錢。現(xiàn)在每次單程都要一兩個小時,想一下一個月打車的錢,其實真的可以搬回來了。
還會懷念校園生活嗎?
Cindy:以前會,現(xiàn)在還好,不會再想這些事情了。因為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工作了,我的眼光是往前看的,不會再回頭去想我的校園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