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龍 | 我來不及膨脹

    2018 年仲夏,一部網劇給無數客戶端前的觀眾帶去了整個夏天的快樂和感動,即便散場都久久不愿離去。拍戲十年,讀過了多少文字,試過多少個角色,慢熱的性格融入了多少次劇組,又走出了多少段不屬于自己的情緒,日復一日用演員的肉體刻畫著角色的靈魂,成為了現在這個用眼神、用青筋、用肌肉、用心血演戲的朱一龍。他拆開了層層包裝紙,終得見這三十而立的禮物。魅力終于綻放在世人面前的朱一龍,不曾停下,又在一本本劇本中認真選擇下一次與你見面的樣子。

    朱一龍 | 我來不及膨脹

    朱一龍

    2018 年仲夏,一部網劇給無數客戶端前的觀眾帶去了整個夏天的快樂和感動,即便散場都久久不愿離去。

    這一段沒有導航的花路,演員朱一龍初次走過。

    面對蜂擁而至的話筒,這位年輕的男演員毫無例外都回以認真的傾聽和思考,眉眼中的溫柔的微表情讓沉默都變成看點。看似靦腆到手腳都無處安放的直播界新人,在話題轉換到表演的專業和經歷時,立刻又變成了一位睿智成熟的職場匠人:談起一路走來的歲月,輕松坦然、無怨無悔;談起事業和未來的方向,白羊座火相的果敢中透出土相的踏實和秩序。

    拍戲十年,讀過了多少文字,試過多少個角色,慢熱的性格融入了多少次劇組,又走出了多少段不屬于自己的情緒,日復一日用演員的肉體刻畫著角色的靈魂,成為了現在這個用眼神、用青筋、用肌肉、用心血演戲的朱一龍。他拆開了層層包裝紙,終得見這三十而立的禮物。

    未來可期四個字承載了無數人的祝福和期待。魅力終于綻放在世人面前的朱一龍,不曾停下,又在一本本劇本中認真選擇下一次與你見面的樣子。

    哪個時刻讓你見識到了自己紅了?

    朱一龍:我一直在拍戲,所以沒什么明顯的感覺。直到去錄《快樂大本營》的時候,一進機場就嚇到我了,人太多了,警察都出動了。

    粉絲夸你“劇爛我不爛”,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看待劇本不夠完美的戲?

    朱一龍:我忍耐力不錯,其實也是這些年打磨出來的。劇本不好或者有邏輯問題的時候,先把自己這條人物線、臺詞理順一遍就能好很多,不然真的沒辦法演。

    你對之前的經歷怎么看?

    朱一龍:現在一年能有幾部好戲呢?好到能讓觀眾津津樂道,業內又都覺得戲拍得很好、演員演得到位、導演水平高的?仔細算算,一年能有一部就不錯了。在那么少的好戲當中,演員有幸能演到的角色就更少了。甚至說,大多數演員一直在演戲,但實際上能演到自己最想演的角色的幾率就更小。除非有人說,不演我最喜歡的角色我就不拍了,但是你不拍,誰找你呢?如果我沒有畢業到現在將近小十年的經驗,真正接到好戲的時候怎么能演好?大學一畢業就演《鎮魂》也可以,但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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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一龍

    Q&A:

    問個戳心的問題,當年演毛猴(電影《獵野人》中的野人),你的創作欲望是什么?

    朱一龍:我剛開始還挺抵觸的,一個野人,這怎么演啊?剛開始看的時候,我也覺得人物故事需要重新理一次。但我跟那部劇的導演是關系特別好的,我倆就達成一個共識:認真地玩一玩也挺好,實際上,那次也是我倆真的很認真地玩了一把。

    這個經歷給你帶來了怎樣的收獲?

    朱一龍:演員真的需要這個,它增強了你的韌性。你往后再遇到各種問題,難嗎?真的不難,我連猴子都演過了。包括以前拍的戲,那么不合理的我都拍了,現在再遇到邏輯問題、劇本的問題,一定比以前碰到的好很多,你都有辦法解決。你的心態也會好很多,不會因為一些小困難、小麻煩就打退堂鼓。

    至今為止,哪幾部戲或者哪幾個角色對你的表演方法、表演風格起到了關鍵性的影響?

    朱一龍:我印象當中有三個戲,《家宴》《情定三生》和《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下文簡稱《知否》)。先說《家宴》,馮豆子這個角色跟我的差距真的很大,他不好好上學,就想著賺錢,又弄傳銷又賣房子,就是一個混世魔王。演的時候我才畢業一年,挺慶幸畢業后先演了一個那樣的角色,如果我一直演高冷的角色,估計不行。演《情定三生》時呢,我心里不自信,因為臺詞特別少,剛好那一段時間大家都在罵演員面癱啊、沒有表情啊,誰不喜歡有靈氣的、生動的表演啊?但是劇本中的遲瑞就是個面癱、冰塊臉,角色定位在那兒,你說怎么辦?

    這時候就要考驗你的內心戲了……

    朱一龍:對,但是當時大家的審美可能不太能理解。我一邊拍一邊心里頭打鼓,總跟導演商量,最后我就是不通過面部的大的表情去展現,但是我盡量把他內心的情感往極致去做,比如愛的極致、恨的極致,我讓他愛恨更分明一些。

    《 知否》帶給你的影響是什么?

    朱一龍:其實我在《知否》里做了一個嘗試,就是“ 不設計”。以前我拍戲一定要把人物邏輯理得很順,前期準備做得非常飽滿,演的時候有自己的思路和慣性。但是《知否》里齊衡的戲份沒有那么多,導演在把控整個節奏,你不知道整個電視劇最后呈現出來的是什么樣的氣質,你不能只按照自己的節奏走。

    這次你是怎么做的?

    朱一龍:我這次功課不做那么滿,剛開始拍的時候,每次去現場都會跟導演討論多一點,我總在問宙導(導演張開宙)“ 你怎么理解齊衡這個人”,我特別信任宙導,他很有想法,他跟齊衡不是一類人,看得更客觀一點,我就調整成他想要的東西。越往后拍,我越提醒自己把思維放開點。

    你怎么看待顏值和演員的關系?

    朱一龍:首先我覺得不應該是個矛盾的關系,長得好看跟會不會演戲沒有必然的聯系。只不過有些類型的電影需要演員長得很好看,不然觀眾會不相信你是那個角色。影視作品里,形象好確實能幫助演員提高角色的個人魅力,但也要看你怎么用,你不能演成一個讓觀眾覺得你每天都在說“我很帥”的人。

    大學你演過話劇版《鬼子來了》?

    朱一龍:對!我演二脖子,臺詞全是唐山話,“我這嘴啊,就隨我媽,它不嚴實”。上一版是黃渤師哥他們演的,我們這一屆幾個同學都特別喜歡姜文導演,就又弄了一個新版本。

    你跟姜文不算一類吧?他比你張揚。

    朱一龍:還挺一類的。張揚源于自信嘛,如果你有很成功的作品,你拍了《陽光燦爛的日子》,你說出來的東西基于作品,你的想法是對的,你才要更多地去表達自己,你才能張揚。如果沒有這些底氣就張揚,拿無知當個性,誰會認可你呢,對不對?

    在表演中,你有過敢于冒險、毫無顧忌的時候嗎?

    朱一龍:我也一直在冒險,但是沒有毫無顧忌。反而是早期拍電影的時候膽子比較大一點,覺得反正深夜在電視臺播的小電影也沒人看,我就什么表演方式都敢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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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一龍

    你現在積累了一些表演方式,比如演受傷要把血漿咽到咽喉再嗆出來,演瘸腿就在鞋里塞塊石頭。為什么不用聰明的方法代替?比如先感受幾天,演的時候把石頭拿出來。

    朱一龍:我覺得表演這件事是沒有辦法投機取巧的。當然我也可以聰明一點,但我看過很多國外演員的采訪和自傳,我沒有達到過他們那種真正的沉浸式表演,我渴望那樣的表演狀態。可能那對自己的傷害會比較大,但我覺得,起碼你有一部作品做到這樣沉浸在角色當中才有意思。要不然你拍一輩子拍什么了?全是技巧,全是“我很聰明”,那有什么用。

    你也演了不少反差大的角色,回頭來看,你會被自己驚到嗎?有成就感嗎?

    朱一龍:說實話,那些真的是不夠好,偏皮毛,塑造出來的人物還是有點膚淺。演員可以演各種情緒、各種角色,但是你演的真的深刻嗎?還差得很遠。其實沒有演員可以今天演這個角色,明天就演那個角色,它是有條件的,你需要花時間去體驗他的生活。

    你從小就這么清醒嗎?

    朱一龍:我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可能跟我爸有關。我爸特別喜歡跟我講人生、講道理。我3歲那年過年的時候,我爸拉著我到雪地里,開始跟我說“人怎么過都是一輩子”。我爸是個慈父,從沒罵過我、打過我,我爸今天心情好,放學來接我,直接帶我去打游戲,我媽就追出來把我拽回去,我媽真的還挺嚴的。

    父母對待你的風格挺不一致的。

    朱一龍:對,我小時候比現在好看,卷的黃頭發,眼睛又顯得大,我媽就喜歡給我扎個小辮兒、擦個紅指甲油、穿個小裙子什么的。我爸以前專門練散打的,為這件事很正式地發過脾氣,然后把我扔到散打隊里去打拳,當作一個男性氣質的培養,現在想想父母的教育真的會影響孩子。

    你說生活喜歡簡單一點,但是角色又喜歡復雜一點,這是為什么?

    朱一龍:懶啊(笑),每天那么復雜,想那么多事,累。我喜歡的生活就是越簡單越好,接觸的人簡單一點,做的事情簡單一點。演的人物呢,我還是喜歡復雜的、有層次的,我不希望演個角色從第一集就能猜到他最后一集是怎么樣的。

    有人說,你們這一撥男演員,挺生不逢時的。

    朱一龍:我們剛畢業那會兒,打開電視,里面的主角都是孫紅雷大哥呀、張嘉譯老師,我們演兒子、演弟弟。你想演一些復雜的人物,矛盾沖突大的人物,沒有機會,資歷也不夠。等我們從20歲慢慢演到30歲,終于可以演一直想演的角色的時候,大家又喜歡很嫩很年輕的男演員了,我們好像又錯過了點兒什么。

    委屈嗎?

    朱一龍:還好,我不太去思考這些。我既不是鮮肉,也不是老戲骨。演不了想演的角色,那我就拍點兒別的,反正毛猴都演了,還有什么不能演的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