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嘎:樂為云梯,凌虛而歌

    在影棚見到阿云嘎時,他剛剛結束一整天的拍攝。黑色大衣外套里套著一件同色系的衛衣,與之相應的黑色長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利落純粹,工作人員和他確認了幾回鏡頭前的坐姿后,他連聲應答“好的、好的”,洪亮高亢的音調下,北京室內的冬天似乎被阿云嘎喚醒了一樣,靜態的空間里,突然有一個部分被擰亮了,即使他一襲黑衣,也遮蔽不了色彩的涌入。我想了想,這也許是存在于阿云嘎身上的特質,他總有辦法在既有的基礎上,提煉出自己的那一部分表達。

    阿云嘎:樂為云梯,凌虛而歌

    阿云嘎

    2025年央視跨年晚會上,阿云嘎和阿如那共同演唱了一首《山山而川》,這首歌在某種程度上也是阿云嘎的人生隱喻,身為草原之子,傳統民族音樂是他藝術生命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再后來,他接觸學習西洋音樂,將東西方音樂結合的過程中,阿云嘎說:“就像要征服一座座高山。(我的)高山是音樂劇?!卑⒃聘聦σ魳穭〉臒釔叟c篤定,情感始終是外置的,那種確定感不帶有任何刻意的修飾和渲染,你會在他愉悅興奮的語調和眼神下,誕生出“這個人就是為音樂劇而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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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嘎

    音樂劇像一個開關,可以迅速地讓阿云嘎切換至全身心沉浸的藝術狀態。他很樂意和我們分享他正在做的事情,每聊起一句與音樂劇有關的話題,阿云嘎整個人是沸騰的狀態,他會先比你放松下來,“沒關系,你隨便問。”有那么一瞬間,準備好的提綱也因為阿云嘎變得很“靈”,一些話題上的延展有了開疆辟土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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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嘎

    在我們采訪前的兩個月,音樂劇《風聲》音樂會在上海舉行全球首唱,它由麥家同名小說改編而成,阿云嘎擔任音樂劇的總制作人、作曲,同時參與主演。整場音樂劇中一共有22首歌曲,全部由阿云嘎創作完成。聊到這里時,阿云嘎特意“糾正”了我的措辭:“這22首講述的是每個人的情感,不是22首歌?!笨此瞥橄蟮母拍畋澈?,是阿云嘎心底里的一份堅持,很多詞不達意的部分,唯有音樂可以精準地傳達出內心的情感?!埃L聲)里的七個人同步在講述風聲的故事,內核是女性的信仰、愛和奉獻,她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鼻笳媸前⒃聘聞撟髦袠O力強調的部分,從同名小說改編音樂劇的過程中,阿云嘎不希望只是一種內容上的重復與騰挪,創作也可以成為個體生活體驗的載體,把自己對生活的理解與實踐投射到每個角色里,在阿云嘎看來,會比原封不動地照搬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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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嘎

    “每個解構是創作者的表達,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怎樣去說這段歷史,怎樣連接這個情感,音樂劇除了深刻、感動之外,我很希望觀眾可以相信真的曾有這樣一批人做過舉世聞名的偉大事情?!卑⒃聘聲樽约簶俗⒁粋€尺度,他需要時刻明確,改編音樂劇的過程,“改”是基于有內容有觀點的表達,而“編”不能完全脫離原著,在變與不變的關系當中,阿云嘎逐漸找到了音樂與原著之間的同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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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劇場見”是阿云嘎微博里出現的常用句式,劇場于他來說,像一間人人都可以走進去,安心坐下來的電影院?!拔蚁朐诙潭虄尚r的時間里給大家帶來感動深刻的內容,(當大家)走出劇場的時候,會有一種我要好好活著的想法,哪怕是為了一段音樂、一句臺詞感動。”在阿云嘎心里,音樂劇是生動的“活人”藝術,盡管AI不斷升級和革新,藝術場域里,一定要鮮活與真實的生命參與其中。

    “音樂劇的創作是非常難的藝術工種,它是一群人的工作。音樂劇以編劇為核心,50%是文字,50%是音樂,它們需要同步進行?!泵縿撟饕徊恳魳穭。⒃聘露紩氲健肮侨膺B筋”的畫面,“文字是筋,音樂是骨頭,一旦要修改,就是一項大工程,要打掉骨頭剪掉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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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嘎

    阿云嘎已經不記得多少次在創作音樂劇時,產生的多米諾骨牌效應。音樂與文字對他而言,意味著兼容與協作,阿云嘎把真實的那一部分推進劇本里,讓角色在舞臺上誕生出人性的幽微,有缺點也有瑕疵,要有凹凸的弧度,而不是被塑造得如同完美無瑕的雕像,徒有光鮮外表卻缺乏真實的溫度與靈魂。要讓觀眾看到角色在困境中的掙扎、在欲望前的動搖,直到走出劇場時,舒展一口氣,走進另外的生活里去。

    對于臺上的阿云嘎也是如此,在表達、在創作、在傳遞,舞臺是他的紙,聚光燈傾灑而下,宛如靈動的墨汁,在這方天地肆意暈染。他的每個動作,每次轉身,似筆觸游走,或剛勁有力,或輕柔婉轉,盡情勾勒著故事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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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嘎

    Q&A:

    你是演員也是制作人、歌手,在多元身份的切換中,你最大的體會是什么?

    阿云嘎:音樂劇是包羅萬象的藝術形式,縱觀西方音樂劇,是緊貼當下時代發展的。新型的藝術產品可以納入音樂劇創作當中,呈現當下甚至未來,連接過去。音樂劇是當下藝術形式的集大成者,不管我當歌手還是演員、制作人,我就像海綿一樣在汲取營養,我的最終目的是創造一個所有人都能到劇院來看的戲,講身邊人的戲,不能(難度)太高了或者審美達不到,我希望音樂劇像相聲、喜劇、脫口秀一樣,是普羅大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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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嘎

    你理想中完美的一天是怎樣的?

    阿云嘎:完美的一天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去田園里,在躺椅上喝著咖啡,和幾個好朋友聊天、創作音樂劇。如果未來工作輕松的話,我會帶著幾個主創去這樣的地方待一個星期,以前國外很多頂級樂隊創作人員他們就會這樣,以前不是很能理解幾個人在安靜清幽的環境里待上一段時間,在封閉的狀態下進行創作,但現在發現這是一種良性的循環,需要有這樣的出走時刻。

    家鄉為你日后的創作帶來了哪些靈感支持?

    阿云嘎:這片土地滋養了我,它是我血液里流淌的一部分。蒙古人是熱愛生活的民族,盡管草原生活很辛苦,但是音樂、舞蹈、樂器是他們的精神食糧,我也在孵化草原音樂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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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嘎

    2024年對你來說,都有哪些收獲?

    阿云嘎:2024是收獲滿滿的一年,音樂劇《揚名立萬》也完成了首演,2.0版本會在2025年啟動,遺憾的是我參與的電影《出入平安》種種原因下線了,也希望2025年能重新上映。最主要的是《風聲》讓我覺得一幫人付出幾年的時間是值得的,是很好的一次自我歷練。希望2025年把這部音樂劇做出來,向經典看齊,哪怕遙不可及,也要有夢想。

    最想對支持你的觀眾朋友們說些什么?

    阿云嘎:一直很感恩有一群人喜歡音樂劇、支持音樂劇,很感謝大家,我用音樂劇來回饋大家。

    編輯 = 余凌遠、攝影 / AIGC = 張皓宸 ShakingX、制片 = 嘉璟、統籌 = 劉海倫、藝統 = 王蘭、造型 = 小宇、妝發 = 純兒、撰文 = 曹璐、服裝助理 = 靜萱 + 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