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棣:奏自己的戰歌

    過年不只是標記時間的刻度,也是驛站和開始。像一張透明的薄紙,意味著無限可能。王鶴棣心底有一團猛烈的火焰,一如既往地熊熊燃燒,它讓周身明亮而耀眼,也把暖意持續傳給身邊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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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鶴棣

    “少不入川,老不出蜀”,王鶴棣相當認同。

    生活的閑適安逸,給了四川人樂天知命的性格,不好勇斗狠,骨子里自帶一份沖淡平和。然而少年人志在四方,他總歸要離開家門,出去一番闖蕩,走出閑散的不安定,走出巴適的生活圈。

    像《浮士德》中寫的:“我覺得有勇氣,到世界上去闖一趟。”縱然單槍匹馬,他也要用手里的這桿槍,劃出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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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鶴棣

    喜歡上一個熱血笨蛋

    長發束頂,一身黑色勁裝,胸前一副軟甲,腰間是修長佩刀。他像從書里走出來的許七安,尤其是眉宇間一抹跳脫,更得人物精髓。在過去一年中,王鶴棣將自己大部分時間交給了古裝劇《大奉打更人》。他一介市井少年,為氣任俠,肆無忌憚,人生處處未知,卻像一幅壯闊的畫卷。

    不到兩分鐘的預告,充滿了歡脫、癲狂的氣息。許七安一身差吏裝扮,滿口說著現代語言。一個警校畢業的小警察,忽然來到大奉王朝,碰撞出一連串離奇故事。盡管拍戲辛苦,王鶴棣卻每天帶著亢奮,只有回到家松下勁兒來,才忽感疲憊。“你們不知道,許七安可太招人喜歡了!”

    像給朋友介紹自己的好兄弟,他一一細數許七安的好處。“他是一個看似不正經,有很多毛病的人,平時偷偷懶、摸摸魚。我喜歡他是一個有缺點的人,很鮮活,有自己的小毛病、小缺陷,但是他三觀特別正。遇到大是大非問題,他會踴躍地站出來,像一個熱血笨蛋一樣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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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多男孩心中,許七安這類人不在童年偶像之列,王鶴棣也這樣認為。“小時候還是更喜歡武力值高的,比如孫悟空。”許七安本質是個職場人,對他的認知理解,要到自己工作后才能明白。“他常說一句話,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明知不可為而為,這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

    和以往的古裝探案劇不同,《大奉打更人》有大量家庭氛圍戲。演員表提示了人物關系,許七安的二叔、許七安的嬸嬸、許七安的堂妹……好大的一家子!老許家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他看似嘻嘻哈哈、調皮搗蛋,一開始大家都不是很接受他。”王鶴棣說,“但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隨著一同經歷患難,不斷相處,他從一個邊緣人,成為家里的頂梁柱。”

    他可喜歡這出戲的煙火氣了。“除了一樁樁案件,還有生活里的故事,我在大奉有親人,有愛人,有一起查案的好兄弟。”岳旸演他的二叔,兩人年齡差了二十歲,完全沒有代溝。“岳旸老師特別年輕,就像我的同齡人,每天8G沖浪,給大家分享視頻,在片場老逗我們笑。”王鶴棣強調,“二叔有很多高光名場面,一定會笑得大家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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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節是一場盛大回歸

    時間來到十一月,拍攝接近尾聲。每隔兩三天就有一位朋友殺青,氣氛傷感得像畢業季。“大家每天一起相處,一起拍戲,到后面身邊人越來越少。”王鶴棣難免感慨,小情緒也涌了上來。

    殺青后一個月,王鶴棣還會和同組演員打游戲、聚餐、看電影,只要在北京的都來。烤肉、火鍋、鐵鍋燉,大家敞開了吃。王鶴棣常常想,為什么自己沒有兄弟姐妹?“許家就很熱鬧,許七安在家里是大哥,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氛圍很熱鬧。在家我是獨生子女,就一個人,所以很羨慕,很想擁有。”

    若家里真生了三四個,都是他這般活潑性格,豈不是整天都會歡脫無比?王鶴棣說:“那可不一定都像我,搞不好就有反差。”在這方面,他是有經驗的。小時候每逢春節,他跟媽媽回外婆家,農村的除夕年味更濃,村里吃壩壩席,家里有很多親戚,一家人吃飯一張桌子坐不下。飯后大人們打麻將,小孩就四處撒歡,在田野村莊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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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印象中,童年的年味兒是很濃的。”最主要是能收壓歲錢,這可是一大筆收入,父母不沒收,全給王鶴棣做零花錢。王鶴棣走親戚從不偷懶,除非今天跟發小約好出去玩,卻被耳提面命拉去串門,那王鶴棣可不高興。     

    聽說樂山人的年夜飯,魚不是最重要的,雞肉才是核心菜。王鶴棣家里倒是不講究這個,媽媽炒幾個拿手菜,有他愛吃的回鍋肉、蒜泥白肉,都是家常菜。“過年吃太大的菜、太硬的菜,反而不是我的胃口。”在王鶴棣心里,“川菜最好吃的還是家常小炒,配一碗白米飯就會吃得很過癮。”

    和所有樂山人一樣,他家也不能缺少臘腸。一到冬日,樂山市的街頭長滿了臘腸,全是自家做的,王鶴棣的奶奶是做臘腸的好手。“所以我只要回家,高興的不只是父母,奶奶、哥哥、兄弟,很多人盼我回去。”做了演員后,他的生活周期都按劇組走,心中很難再有節假日的概念。已經有三四年沒回家過春節,去年回了一趟,但不是年三十。他翻了翻今年的日程,有點兒高興地說:“今年有望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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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串串上的快樂老家

    有人會在過年時“拜大佛”,這是樂山人的優勢,但王家從不在過年時候去——因為離得太近了。“我小學走出校門,右轉走個100多米,就能隔江看到大佛,就是那么近。每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如果想去看一眼,隨時都能看。”印象里他就去過兩次,一回是學校組織,一回是有一年國慶節回家,過去玩了玩。

    作為旅游城市,樂山早已游人如織,近兩年隨著王鶴棣的成名,很多人來到這座城市,尋訪長藥社區。那是王鶴棣的快樂老家,寧謐而安逸,充滿了膠片感。居民樓的建筑風格,是凝固的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陽光照得樓梯斑駁,里面傳出麻將聲。嬢嬢們說,王鶴棣小時候就在這兒玩,一到下午就能看見他。

    這是一個很全面的社區,伴隨長征制藥廠而出現,有籃球場、影劇院、菜市場、小書店……長大后王鶴棣回來過,在很多地方拍照,讓其成了網紅打卡地。而對他來說,那只是童年的秘密基地。“影劇院不對外,也早就不放電影了,只偶爾開個聯歡晚會;里面有一個打乒乓球的地方,五毛錢能打一小時。”他小時候經常去打球,有些空置的老樓,就和伙伴翻進去玩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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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型社區,就是一個熟人社會。每天進進出出,都是認識的叔叔阿姨,走三兩步看見一個人就得喊一聲,打招呼能從家門口一路打到廠門口。街坊鄰居都夸王鶴棣嘴甜,喊人喊得快。這里也沒有秘密,干點什么事兒,父母分分鐘就知道了。所以小孩們放學從不敢貪玩,到飯點兒就一起回家,吃完了晚上再出來玩兒。

    如今有名的樂山炸串,就是從長藥社區開始的。上小學那年,姨媽率先開了炸串店,葷食素食都穿起來,一股腦下鍋炸,底油并非一般菜籽油,而是以十幾種香料熬制的“鹵油”。按王鶴棣的形容:“好吃到上癮,一根接一根停不下來。”但對兒時的他來說,炸串的吸引力顯然不如辣條,店里碳酸飲料他沒少喝,蛀牙沒少長,但還是蹭蹭地長到了一米八幾。

    隨著企業的體制改革,父母也洞悉現狀,開了自己的炸串店。對于時代的變遷,王鶴棣只覺得自己那時太小,不清楚這件事意味著什么,只覺得家中“手頭變緊了,零花錢也少了”。“我家庭條件一直普普通通,但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我沒有冷過,沒有餓過,父母提供了他們最好的,讓我感覺一切沒有太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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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年過后,樂山的美食菜譜里,除了蹺腳牛肉、缽缽雞、甜皮鴨、豆腐腦,又多了一項必吃的炸串。有時王鶴棣也不明白,父母那樣靦腆的性格,是怎樣“重頭再來”,做這一份開門生意的。“有一次我爸來劇組給我探班,讓他過去看看監視器,他都不好意思去。可能這些年隨著我的變化——從小孩、學生到有工作的成年人,也漸漸影響了他們的狀態。”

    四川人天生樂觀,能松散下來過日子,也從不缺少生活的勇氣。王傳君對王鶴棣說過一句話:“川渝的文化和生活,對做演員很有幫助,能放得下、撒得開,相當于早就解放了天性。”生在巴蜀之地,當然哪都不如家好。“我現在很想回去,回去了太舒服了。”可轉念一想,“人不能太舒服,尤其是年紀輕輕。”他要繼續走著、闖著,看看前面到底還有多少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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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A:

    《大奉打更人》中有很多前輩演員,和“頂頭上司”劉奕君老師對戲有哪些收獲?

    王鶴棣:我一開始挺緊張和劉奕君老師拍戲,他的角色就是一個很有權威的上級。實際接觸下來反差很大,他在現場特別溫柔,拍了兩三天,大家都熟悉了,也跟我們一起開玩笑,一起鬧騰,遇到好玩的戲也都一起笑。平時我們會交流很多,跟他拍戲是我的學習機會,我一開始特怕自己“差事兒”,到后面越來越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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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鶴棣

    王傳君看了你的演出,認為你在《大奉打更人》中表現很好,作為一個外向人,“E的n次方”,是如何讓王傳君也E起來的?

    王鶴棣:其實也是他底子很好,君哥天性里一定有E人的一面,可能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把這一面封鎖起來了。而我就像一個開關,一把鑰匙,一層一層地挖掘開導,讓他開啟了E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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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鶴棣

    四川人大多擅長廚藝,你會做飯嗎?

    王鶴棣:我會做飯。我很擅長,各種炒菜都還行。畢竟家里是做餐飲的,從小耳濡目染。小時候如果父母在忙,我一個人在家,就是自己上灶臺做飯,解決溫飽問題,不會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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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道菜讓你覺得一吃就能回到故鄉?

    王鶴棣:奶奶的臘肉,只要蒸熟了拌飯就好吃。還有媽媽的泡菜,她曾給我送到劇組里。小時候是家里自己做,后來就吃店里面的泡菜。最近好像沒再泡了,但店里面的泡菜也好吃,做法其實非常簡單。我覺得泡菜是川菜的靈魂,一年四季都適合,夏天吃解暑,冬天吃了大魚大肉后解膩,開胃下飯,一吃就能回到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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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推出了《棣一次四川旅行日記》,自駕游帶給你哪些快樂?還想去什么地方?

    王鶴棣:那是一次邊工作邊放松的旅行,是我第一次真正自己開車,帶著朋友們玩。去了一些熟悉的地方,看大熊貓的時候,我覺得我能站那兒看一天,根本不想走。如果有休假,我想去新疆自駕,盡管我在那兒拍過兩次戲了,但是還想去。我媽媽之前去過新疆,和家里的親戚一起自駕,我還挺開心她退了休自己出去玩的。

    攝影:小剛 / 策劃:葛海晨 / 統籌:Timmy / 造型:刁季涵 / 撰文:陳晶 / 制片:王禹斯LilyWang / 化妝:Matt / 發型:Isaac Yu / 美術:吃吃(Nobody Studio) / 服裝統籌:Kico、Novi / 制片助理: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