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 HOTDOG 熱狗
開場
MC HOTDOG 熱狗常常在社交網絡上提到“邊緣”。在2017 年說唱節目開播之前,“說唱”這個文化更多的代名詞是“地下”、“小眾”和“邊緣”。
他說“邊緣”這個詞是自嘲,畢竟他玩說唱的時間,要比我們近三年聽到的大熱 rapper 們至少早一個時代。雖然在節目里,他的形象是從“阿岳真的很嚴格”到“你是我的小老弟”的“梗王”,是緊張氛圍的幽默潤滑劑,是一位“鄰家老大哥”,但他更是把華語說唱從地下一點點抬到地上,在華語饒舌界是“祖師爺”級別的人物。
“我跟大部分的人不太同步,蠻另類的,算是個‘怪人’吧。”除了說唱這件事情,他很少去關注別的事情—不太社交、不太跟別人打交道,也不太在意“圈子文化”。
經過一檔又一檔的說唱節目,從《中國新說唱》,再到最新的《說唱新世代》,里面都有MC HOTDOG 熱狗的身影,但他卻也無法用三言兩語去定義“rapper”這個職業仍舊邊緣與否。但可以肯定,整個說唱氛圍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
MC HOTDOG 熱狗
“2017 年以前,氛圍不太一樣,說唱好像沒那么多人關注,無所謂。節目播出了以后,這個事情突然變得很‘火爆’,氛圍會變。”如果你仔細聽熱狗的歌,會發現他早期的歌曲,都帶有一定的攻擊性,在最早開始玩說唱的時候,他承受了很多反對的聲音。不過也正是這些歌曲,讓很多人相信熱狗是一個有膽識有想法的人。“說唱火了之后,更多人開始關注你寫的內容,就沒有那么純粹簡單了。我們要去管很多音樂以外的事情,在大眾鏡頭前,甚至要把自己真正地作為一個明星去生活。”
回顧這些年,從主流文化的質疑到接納,從親朋好友的嘲諷到支持,從說唱文化的荒漠到綠洲,熱狗一次又一次勇敢地打破了困境,也站在了更加被容易“關注”和“攻擊”的前站。
他在《九局下半》里曾經問到:人生是一場棒球比賽,九局打完,還會不會有延長加賽?
“被關注”這件事情沒有對錯,“現在這個時代就是這個樣子,被看到了之后你才能去想下一步再怎么做得更好。要怎么用一種更聰明的方式去寫歌,去表達,去游走在邊緣,你懂我意思嗎?對,還是得‘游走在邊緣’。”
已經“四十不惑”的熱狗,自詡還是個“邊緣人物”,游走在邊緣,寫著歌,選出下一批更加具有代表性的“邊緣人物”。四十歲,他用一句“不管幾歲,卻都像在九局下半”,來回應他人生下半場。
MC HOTDOG 熱狗
中場休息
去年,MC HOTDOG 熱狗發了新專輯《廢物》,然后在2019 年底到2020 年初,帶著出爐不久的新作和曾經的經典之作前往全國各地巡演。
回憶起這次巡演中記憶深刻的片段,經紀人提醒說是“小朋友一起唱歌的片段”,熱狗擺擺手,提供了他覺得更有趣的片段。每每在巡演中唱到《怨偶》這首歌,都需要男女對唱,他都會在臺下隨機選一位女歌迷一起無排練對唱。這變成了演唱會上的一個“即興梗”,也衍生出了很多別的小故事:為了被選中,臺下涌現了越來越多的燈牌,上面寫著不同的話術來引起熱狗的興趣。“后來久而久之還有男生來‘抗議’,問為什么只為女歌迷提供了唱歌環節,男歌迷也想和我對唱,每次都是一樣的程序,但每次都不一樣,就很好笑。”
疫情期間,熱狗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假期,假期長到他井井有條地安排每天的時間。以前忙到沒有時間待在家里陪小朋友,上半年這段時間對他來說很“特別”—這么久沒有演出,這么久沒有出門坐飛機,也這么久沒有坐下來認真寫歌。
“也算是一個給自己重新沉淀下來的機會,或者是說跟這個世界對話的感覺。”他還是想說一些比較深刻的話,當然也是在這段時間里他真實的感知。“比如說人類在面對這種大自然,或者是病毒這種未知的東西的時候,會發現我們真的非常渺小。你會開始判斷自己跟家人的關系,跟朋友的關系,跟女朋友的關系,跟小孩子的關系—以前步調太緊湊了,你不會去想這些東西,反而慢下來了,時間一天天地過,大家才會靜下來去想這些事情—我們沒什么了不起的,要有敬畏之心。”
MC HOTDOG 熱狗
這段時間,他沒有太多的輸入—不怎么看電影,也不怎么聽音樂,純粹地陪伴小朋友,也純粹地去感受自然。“今年幾乎每天我都會陪小朋友,每天都帶他們出去玩,去不一樣的地方。”也常常去爸爸媽媽家吃飯,去和爸爸媽媽待在一起,好像和父母的關系也更緊密了一些。在這樣子的修復中,他才慢慢找回了做音樂的動力和新的靈感。
隔離在酒店的期間,熱狗寫了一些歌,他習慣在夜深人靜,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專心寫歌,“所以其實大部分的寫歌都在半夜”。他喜歡逛玩具店,愛買玩具,他說自己喜歡“粉色”,“少女可能會更多喜歡的顏色”。他身上表現出來了那種強烈的“反差感”。
拍攝最后一套look 的時候,我們建議摘下墨鏡來幾張,對于“墨鏡是MC HOTDOG 熱狗的分身”的他來說,確實很罕見。拍了幾張之后,他來了些感覺,希望多找幾張角度,把眼里的故事呈現出來,他的經紀人湊過來說:“從來沒有見過他在鏡頭前摘下墨鏡的樣子”。經過這段休息,他好像變得更容易接受和嘗試更多。
MC HOTDOG 熱狗
二度開場
嗶哩嗶哩的第一檔綜藝節目《說唱新世代》邀請到了熱狗當導師,前幾期的時候,總覺得少了點“梗”,那是熱狗還在酒店接受隔離,錯過了前幾期的錄制。
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開始收到嗶哩嗶哩的邀約,他并沒有立刻答應,因為疫情的關系,前后來回一趟就得經歷28 天的時間隔離。
當嗶哩嗶哩把企劃發給熱狗本人,他聽到了40 位參賽選手的音樂作品,他想都沒想,和團隊就說,“我還是決定參加《說唱新世代》”。比起一開始海選洋洋灑灑一千多個人的情況,嗶哩嗶哩這一次,就鎖定了40 名選手,讓導師更加集中火力地了解這些人。
最吸引熱狗的不僅僅如此,還有《說唱新世代》想要選拔Rapper 而不是Rapstar 的決心。“我在說唱圈這么多年,其實大部分的說唱歌手我或多或少都會認識。即便是不認識,我也聽過他們的名字或者作品。可是打開《說唱新世代》的選手名單,我真的大概有六成以上的選手都不認識,更不知道TA 們是誰。我去查找TA 們的微博,粉絲數量可能比一個路人還少,少到只有一兩百個粉絲。”
MC HOTDOG 熱狗
但是只要一聽他們的作品,熱狗的全身血液都沸騰了。在他眼里,這些人是璞玉,是待開發的寶石—“這些人明明才接觸說唱一兩年,但作品已經很成熟了,當然其中也有很多知名的說唱選手,他們的碰撞,你真的不知道會出現什么火花。我很期待。”
在這個節目里,選手可以犯錯,給予了他們不斷磨練的機會,在這樣的過程中刺激他們的創作欲,去不斷進步。不論是找成熟的明星,還是要培養說唱圈新人,在熱狗看來都是“合理”的。在這片說唱圈的綠洲里,說唱開場,MC HOTDOG 熱狗進場了。
監制、佟承岳 / 策劃 編輯、趙文斐 / 攝影、石慧君 / 采訪 撰文、Nagasaki